揭秘旅医市场:赴美看病花百万 中介不承诺疗效

到国外看病真的那么有效果吗？（网络图片）

    近几年，到国外看病渐成一种风气。据斯坦福研究所估计，全球医疗旅游产业规模在2017年将达到6785亿美元。一些从事海外医疗服务的中介机构也纷纷进入市场，想要分一杯羹。

    近日，易观智库发布的《2016中国海外医疗旅游市场专题研究》报告指出，美、日、韩等国依托各自优势成为中国最大海外医疗旅游目的地，成了患者就医方式的更多一种选择。

    这其中，美、日等国由于拥有先进的医疗技术及更为丰富的药物种类，成为一些重症患者寻求生机的希望之地，也确有病情改善的情况。然而，出国就医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高额的费用以及风险的承担都需清醒的考量。

    近年来，中国人前往海外就医的人数呈增长趋势，一些海外医疗中介机构也应运而生。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检索“海外医疗”、“国外看病”等关键词发现，许多机构的推广信息均含有“唯一”一词。例如，中国唯一获美国医疗联盟授权机构、中国唯一美国官方认证、唯一实体医疗机构海外就医公司等。

    众多的信息之下，有些“唯一”的真实性仍尚待考证。这也表现在，一些前往海外就医的患者出国后发现被骗的新闻层出不穷。但另一个事实是，确实有不少案例，重症患者出国看病后，病情得到控制、好转。相应的，背后也是付出了不菲的金钱，从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皆有。

    盛诺一家创始人、董事长蔡强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盛诺一家主要定位高端人群，一般一位病人出国就医的总费用在150万元人民币左右。

    这笔费用中，包含医疗费用与中介服务费用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多方采访并梳理发现，不同中介机构收取的费用也从几万到几十万元不等。即便如此，多位海外就医中介机构负责人近日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其机构目前仍然尚未盈利。

    ●揭秘1：费用花多少？赴美就医花费百万元以上

    对于患者来说，既然决定了前往海外就医，那么选择在一家权威且能够对症下药的国外医院进行治疗显得尤为重要。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梳理发现，美国、日本、欧洲等当地排名靠前的医院成为海外就医中介机构合作的重点。

    记者从一些提供赴美治疗咨询服务的中介机构官网上看到，大多重点标明是与美国顶尖医院合作。譬如，哈佛大学医学院附属麻省总医院、梅奥诊所等，这些医院在美均是排名靠前。

    据蔡强介绍，从全球范围来看，美国的医疗技术更为发达，重症的治愈率更高。

    根据2014年国家癌症中心全国肿瘤防治研究办公室在《国际癌症杂志》上发布的数据显示，我国全部癌症的平均5年生存率仅30.9%。而2013年美国癌症协会发布的数据显示，美国总体癌症的5年生存率为66%。

    此外，蔡强指出，美国一些高质量的新药，到中国上市需要3到5年甚至更多的时间。“中国的癌症患者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不过，尽管美国医疗技术发达，医疗价格高昂也是患者必须要面对的事实。据新华网报道，如果没有医疗保险，在美国看病将非常昂贵，去医院光是问诊的费用大概就要200～400美元不等，照一个X光大概是800～1000美元，一个阑尾炎手术总费用可能高达1万美元。

    蔡强介绍说，盛诺一家首先根据患者病情，机构也会对费用有一个预估。一般而言，会让一个癌症、肿瘤预留15万美金左右的治疗费用，超过20万美金治疗费用的患者并不多见。

    “也有一个特殊的案例是，给患者预估费用为200万美元，结果患者是花了100多万美元的情况。”蔡强表示，该病人是癌症晚期其而病情复杂，经过了化疗、骨髓移植等多项治疗方法，这种情况非常少见。

    蔡强说，病人有出国就医的想法后，会建议患者评估自己的经济能力。“如果在美国停留2～3个月，包括中介服务费用、吃喝消费、酒店住宿、医疗等各项费用加起来在150万元人民币左右。”

    与美国相比，日本的医疗费用相对低一些。

    从事出国看病服务行业的厚朴方舟总裁王刚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日本的医疗技术在全球也是领先的，有些领域并不输于美国。如果经济能力有限，选择日本为佳，患者前往日本就医，一次所有的费用一般不超过50万元。

    ●揭秘2：入院要多久？中介最快3天可安排就医

    据王刚介绍，前往美国就医的患者，医疗费用是直接交给美国医院。但是，日本医院施行“后付费”制度，故需要指定的海外医疗身元担保机构提供患者治疗费用的担保。

    具体到中介机构能提供的服务上，《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了解到，厚朴方舟等起步较早、发展较快的中介机构提供的服务项目，均包括病人的病例收集及翻译，推荐国外医院和专家、预约国外医院、办理医疗签证、国外接机安排食宿、翻译陪同、回国后随诊等。

    而与此相对应的费用上，王刚表示，厚朴方舟的收费是从整理翻译客户病例资料，进行医院预约开始算，如果提供全套服务的话，落地的前两周共收费9.8万元人民币，之后每周3万元人民币。其中，在国内的前端病情评估、手续办理等费用被包含在前两周费用中。

    王刚举例说，一个只是手术治疗而不进行放化疗的肺癌患者，一般三周就可以回国。记者据此测算，通过厚朴方舟赴日就医的这位肺癌患者，需要花费12.8万元的服务费用。

    对重症患者来说，另一个重要的问题是多长时间能够实现出国就诊。《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从多家海外就医中介机构获悉，签证是影响出国时间快慢的关键因素。

    “如果病人自己有美国签证的话，通常来讲，只要十天的时间就能见到医生。如果患者真的病情非常着急的话，能够让他5天就见到医生。”蔡强对记者表示。

    王刚亦表示，一个病情紧急的病人，在签证等条件符合情况下最快3天就安排出国入院就诊。

    没有签证的情况下，多家机构对记者表示，一个月以内能够实现让患者前往国外就医。

    ●揭秘3：疗效怎么样？机构不会承诺病情治疗效果

    一切准备就绪后，患者风尘仆仆地前往国外就医，那么效果究竟如何？风险又是谁来承担？

    中美癌症治疗有着明显差距，具体在中美治疗方案的对比上，蔡强说，从盛诺一家的数据来看，超过60%的国内治疗方案被美国医生改变，9%的诊断结果被改变，尤其是肺癌、乳腺癌、黑色素瘤等癌症。“因为美国可用的新药和治疗手段更多。”他说。

    医药健康产业战略咨询服务商艾美仕发布的数据显示，2008年及以后全球研发成功的新药，截至2013年有80%未在中国上市。与处于领头羊地位的美国相比，中国的新药数量不及其三分之一。

    其中，艾美仕指出，对肿瘤患者这一日趋庞大的人群来说，新药在中国的可获得性更差，2008年至2013年的全球新药，在中国上市的只有17%。

    这种情况下，从中介机构人士及病人的反馈来看，确实存在一些患者在海外就医后病情得到控制、改善甚至好转的情况，但是并不是全部都是乐观情况。

    一位医学人士对记者表示，据盛诺一家数据显示，以肺癌为例，晚期肺癌患40%的比例病情好转，20%的没有变化。

    “我们每年都有病人在国外去世。”蔡强坦言，“在病人出国之前，我们不会对疗效有任何承诺，我们只对患者承诺去的医院就是我们推荐的那所医院。”

    蔡强表示，不要把国外的医疗水平神话了，尽管确实有些治疗方案与国内相比更先进，但是国外也不是包治百病。确实绝大多数患者是受益了。但是对于某些病，国外的治疗方案与国内相比，并没有多大差别，最大差异可能在于新药应用。

    而对于厚朴方舟来说，对于病情较重，境外医院判断没有更好治疗方案或治疗价值的病人，都是“拒之门外”的。

    当记者询问如果病人在手术期间出现医疗事故的话，责任由谁承担时，多家机构人士均表示，中介机构不承担任何责任，但会帮忙在患者与医院之间进行协调。

    新闻纵深

    海外就医背后：用人成本高市场规模小 中介难赚钱

    一边是价格不低的中介费用，一边是机构表示“赚钱难”。

    蔡强在2010年进入海外医疗市场时，曾对在澳大利亚的妻子承诺，两年内就能把企业做大，然后回澳大利亚生活。

    如今已过6年，蔡强说，“还没有开始盈利，去年刚刚扭亏。”据蔡强介绍，难以盈利的主要原因在于用人成本的高企，以及市场较小病人数量有限。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了解到，一些中介机构从事医学病例翻译的大多是具有医学背景的高校研究生、博士生等，而分析病人病情的许多人也有国内多年临床经验或有海外医疗背景。

    蔡强表示，对于这些高端的人才，所付出的薪水也是很高的，这是一项巨大的成本，也是不得不付出的成本。在蔡强看来，高端海外医疗的市场并不大，利润空间有限。“我们的客户有两个特点，一是要有大病，二是有钱。”他说，去年通过盛诺一家出国就医的病人也不到1000人，不过近几年呈30%的比例增加。

    王刚对于机构盈利难深有感触。而仅凭翻译、联系海外医院收取的中介费用，难以维持机构正常的运转。一些海外就医机构将眼光瞄准在国外的落地服务上。

    比如，厚朴方舟在日本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

    王刚坦言，在2013年加大对海外医疗市场的投入后，仍然一直是赔的状态，海外医疗市场确实难做，其中不断有海外就医中介机构在倒闭。在去年病人数量上升的情况下，下半年厚朴方舟终于开始有盈利。